高贵平:扶助众乡亲宁守自家贫致富带头人
他当了11年的乡镇干部、11年的县级领导,经常用自己的工资接济穷人和孤寡老人,却到死都没能满足妻子想要一辆电动自行车的愿望。
他一年经手近3000万元的扶贫资金,其中包括百企千村项目资金、百企千村项目扶贫贷款贴息、配套的土地流转补贴、企业贷款贴息等等。自己有严重的心脏病却掏不出25万元的救命手术费。
他是副处级干部,去世后留给妻女们的却是20多万元的外债和一大包荣誉证书。
兄弟五个,除了他都在老家种地当农民,他没用手中的权力帮过一个,却常把自己和妻子的工资寄回老家。
10月16日的《吕梁日报》上,刊发了一则吕梁市扶贫办副主任、百企千村办主任高贵平因公殉职的短消息。10月5日(国庆假期),49岁的高贵平在单位加班,被人发现时已因突发心脏病去世。从12月18日开始,吕梁电视台连续播放关于高贵平的系列报道。很多吕梁人这才知道自己身边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他“平凡普通”的事迹深深震撼着人心。
先后47次受到表彰和奖励高贵平出生于吕梁市临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10岁时丧母,父亲一个人拉扯兄弟五个长大。高贵平是家里的老二,从小由于家里贫困,挨过饿,受过冻,还辍过学。
程家塔乡是临县地理位置最偏、最穷的一个乡镇。1986年参加工作后,高贵平在这里工作了17年,担任乡长和乡镇书记共有7年半。他在职期间,给程家塔乡的老百姓通上了自来水,通了公路和程控电话,使得程家塔乡成为临县乃至吕梁市的标杆示范乡。2000年,全省出台“脱贫乡镇党委书记可以享受副县级待遇”的规定,临县县委准备推荐他。他却找到领导推辞掉,他说乡里还有很多农民没有脱贫,不能因为他自己升迁了,让贫困的农民享受不上扶贫政策。后来程家塔乡和城庄镇合并后,高贵平当了2年城庄镇的党委书记。
2003年,高贵平调任吕梁市农机局当副局长。2013年8月高贵平兼任吕梁市百企千村领导组办公室主任,2013年11月任吕梁市扶贫办副主任。可以说,高贵平的工作一直都是和农民打交道的。从参加工作到去世,高贵平曾先后47次受到省、市、县的表彰和奖励。有省委授予的“优秀共产党员”“下乡扶贫模范工作队员”等等。高贵平把自己得到的荣誉证书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大提包里,像宝贝一样珍藏着。
花公家的钱特别抠门很多同事对他的印象是“很抠”。高贵平的“抠门”并不是舍不得花自己的钱,而是舍不得花公家的钱。年轻的同事都怕和他一起出差,住宾馆开房间能开一间就只开一间,吃饭经常是地摊上要一碗面解决。即使能报销,他也不愿意多花钱。刚到百企千村领导组办公室当主任的时候,办公室是租的。原本单位已经请了家政打扫新办公室,高贵平却拒绝了,他利用周末,自己动手把几间办公室都打扫了出来。
当年在程家塔乡通自来水铺设管道的时候,他为了让村民少摊派一点钱,带着村干部和村民代表赶到太原的批发市场,逐家逐店地搞价,最后选了质量好价格也优惠的管材。当地村民至今说起来,都说那批管材是质量最好的一批。
在农机局当副局长的时候,他负责机关家属楼的修建。选料都是他自己到生产厂家比对过的,严格把关。建筑商在他身上没捞到半点好处,气急之下,把和他同村的一名打工者辞退了。到现在,农机局的职工说起来,都是高局长在的时候建的房子质量最好。
按说,一个县级干部工作这么多年,攒下来十几万元应该是没问题。可高贵平工资卡上却经常没钱。高贵平的四个兄弟都务农,每家有大事都离不开他。从事扶贫工作经常遇到穷苦人家,高贵平总习惯掏自己的口袋,再加上多年生病的花销,他欠外债超过了20万元。
怕大家随礼,父亲丧事期间只在家里戴孝当了这么多年干部,高贵平没有利用职权给自己和亲戚谋利。高贵平的女儿参加工作时,他原本可以拜托朋友帮忙给女儿介绍工作,但高贵平没有开这个口,最后女儿自己考到了电力部门上班。乡下的侄女到离石来找工作,高贵平给介绍到一个洗车房上班。
高贵平是父亲一个人拉扯大的,1999年父亲去世时,他在乡里任职。丧事期间,他回家才戴孝,出门办事就摘掉。亲戚朋友不理解,他解释自己在乡里上班,如果别人看到家里有丧事,肯定要来看望随礼。很多人都不富裕,他不让大家知道,就是不要凭空让大家掏钱随礼。
他不是不通人情。老家的兄弟多,而且都在务农,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找他这个出息的兄弟,他就把自己和爱人的工资接济回家里,弄得自己家里经常紧张,甚至欠了外债。家里的亲戚都知道他的为人。爱人有时候抱怨,他却说:“相比老家的亲戚,咱们算过得好的了!”他经常和爱人说,这辈子过得很安心,不怕别人说道。
在工作岗位上停止了呼吸高贵平的心脏病其实早就发现了,知道他的人都说他是工作累的。今年4月底,高贵平就因心脏病突发昏迷,经过电击抢救才苏醒。病成这样,在单位同事规劝下,他才去北京看了一次病,那是他第一次到北京。医生说他需要装20多万元防猝死的心脏起搏器,手术费用一共要25万元,他因为负担不起,一直拖着。
今年8月份,病情刚刚恢复,他就着急着开始上班。知道他的情况后,亲朋好友给他凑了25万元的手术费。国庆前,大家催他趁放假去做手术,他却惦记着“10·17”全国首个扶贫日的活动。国庆放假前,他要求分管的工作人员牺牲两天休息时间,10月6日和7日加班准备扶贫日活动的资料。10月5日,高贵平一个人先到办公室加班,一直到中午12时,家里人发现他没有回家吃饭。15时,妻子找到办公室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在高贵平的追悼会上,来了许多兴县碱滩坪村的村民,这些村民专程赶到离石,只是为了能送一送高贵平。碱滩坪村是高贵平负责扶贫过的一个村子,从2008年开始到现在,村里人上上下下把他当成自家人,因为他把老百姓的事当回事。他用一年的时间,修通了5座山头田间道路,打了2座骨干坝,硬化了2.5公里乡村道路,为村里“啃”下了世世代代“啃不动”的硬骨头。在高贵平的葬礼上,村民们声泪俱下。
○家人眼中的高贵平
不苟言笑是干大事的人高贵平的家位于吕梁市离石区建设街上的农机局家属楼。12月19日,记者来到高贵平家里。
开门的是高贵平的爱人高巧连,爱人去世的悲伤让她看上去很憔悴。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装修和摆设都极其简单。卧室里摆着两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扣箱,那是结婚时高巧连的陪嫁。家里的电视和沙发虽然是新的,但也是极其普通的样式。这还是去年女儿结婚时,高巧连怕亲戚朋友笑话才换的。
在女儿眼里,高贵平一直是比较严厉的父亲,不苟言笑,还老爱皱个眉。妻子高巧连解释说,那是因为高贵平心里老装着“公家的事”,人在家躺着,心却想着工作上的事。
高贵平在吃穿上不讲究,在工作上却是出奇的“讲究”。高巧连说,当年结婚的时候,头天结婚,高贵平第二天就下乡上了山。答应妻子的旅行结婚,也没有兑现。高巧连说,因为从小没有娘,家里穷,高贵平对穷人特别感同身受。他下乡的时候,遇到谁家可怜的,就要掏自己口袋接济下。
高贵平工作在山里,快把山坳里的贫苦农民当作了家人,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不回家,妻子埋怨“有丈夫,指不上”。开始高贵平没在意,后来妻子埋怨多了,他也没说什么,而是把妻子带到了自己工作的山头和村落。高贵平指着漫山遍野的核桃经济林、木材林告诉妻子,这就是他的工作成绩。回忆起那个情景,高巧连的眼神都透出了光。她说,当时她就震惊了,她觉得丈夫是干大事的人。从那以后,高巧连毫无怨言地担起了家庭的担子,照顾老人,抚养小孩,让丈夫能在外边安心工作。
虽然高贵平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可每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高巧连和女儿还是习惯到自家的窗户上张望下,看看楼门口。因为高贵平经常加班晚回来,楼门口的台阶比较陡,到了冬天还容易结冰。家人都知道高贵平身体不好,怕他摔跤,所以一到他回家的点,就到窗户上张望。平时买个菜,妻子都舍不得让他提到五楼,心疼他身体不好。